琑的蜜糖罐

两个人手一牵,连命运都改变❤️.

2.不是你的错

一转眼,王一博二十一岁了,肖战二十七岁。

 


  这些年,王一博渐渐将小时候的自己冰封起来,任谁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。

  彼时肖战已经是第128代肖家家主。他在严苛的环境下长大,一举一动、一招一式都照着未来家主来培养,养成一副浩然正气却吹风化雨的性子。

  每一任家主继任就意味着上一位家主的陨落。这是肖家几百年来的规矩。就连肖战自己也想不明白。

  肖父临终前叹着气对肖战说:那条项链你一定要戴好。是时候下山了啊,孩子。去找他吧……

  肖战握着肖父的手,直到人手脚冰凉,仍旧不肯松开。说他是家主,其实传到他这一代,肖家已经没落,师兄们走的走、纷纷转行去做别的事。驱鬼家族在这个时代格格不入,没有人愿意登门请专业的驱鬼师,而是去寺庙里找和尚、道士。

  驱鬼师自唐朝起就形成了专门的职业,在佛教、道教两派中,异军突起,独成一系。起初林、沈、肖三家鼎立。各家均培养出许多优秀的驱鬼师。唐亡,林、沈两家也相继衰败。到最后只剩肖家。新中国成立后华夏大地上开展了轰轰烈烈的破四旧运动,当时肖家家主只好带领家族众人躲进深山。

  肖父逝世,肖战孤身一人,再也没有什么令他值得牵挂的东西。他听从父亲的安排,简单收拾一下行李,锁好宅子,独自一人下山了。但是天地之大,他又能去哪儿呢?还有,父亲口中的他又是谁?他去哪儿找?

  肖战一路都在想这些事情,半晌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,还好,还在。项链?父亲说过让他戴好。但这项链到底有什么渊源,父亲却只字未提。

  他从出生起就戴着这条像泪滴形状的坠子,那坠子里的东西就更奇怪了,怎么看怎么像发着萤火色光的水滴,只是这光太弱,好像随时都会熄灭。但怪就怪在,它又像是有生命之物,这么多年了,肖战就没见它熄灭,还是日复一日的闪着微弱的光。

  说来奇怪,他虽不知坠子的来历,但他从不想细看。他看到它,心里总会有些许异样,好像胸口突然被赌,难过的他根本喘不过气。取下来心慌戴上去心安。只要不去细看,肖战想,那就把它隐藏在衣袍深处。

  直到十岁那年,他第一次被允许在附近山头活动。山里精怪多,孤魂野鬼也不少。半大的年纪正是爱冒险的时候。肖战想,他终于可以一显身手了。结果他在山头迷了路,遇到了鬼打墙,半天找不到出路。他只好默念咒语点燃符纸期望明火引路。符纸燃到一半,火骤然变成蓝色,随即熄灭。一个声音回荡在山头,带着愤恨和激动:终于找到你了,肖思远!

  他们家族数百年来尽守驱鬼师的职责,一驱二抓三念四杀。不到万不得已,决不杀鬼。但数百年来,肖家在人间享有声誉的同时,也在鬼怪间积攒了众多怨恨。

  肖战旋即掏出一把细细碎碎的小铃铛,只不过他的咒语还没念完,捆恶玲就断了。阴风四起,肖战站定在原地,看见山林里已经飘落的树叶正悬在半空在阴风下竟慢慢叠成人形,咻的一声向着肖战的方向飞来。

  这是个怪,不是鬼。

  肖战迅速做出判断,掏出随身携带的弯刀,割破食指。闭眼默念几声,弯刀霎时幻化,形成银色屏障环绕在肖战身前。肖战睁眼,大喊一声:出!

  数十把弯刀开始自动猛攻那人形。可下一秒,他被一股力量凭空拎起,吊在半空中。黑色的瘴气围绕在周围,像无数只手臂将他捆了起来。黑气中,一只硕大的眼睛盯着肖战。肖战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。一滴血顺着阻拦黑气的手砸到肖战一直挂在脖劲的坠子上。沾了血的坠子像瞬间活过来,从坠子里引出巨大的金色纹路,最后在半空中形成一个硕大的印记。紧接着肖战听到一个声音大喊:鬼王印记……

  他完好无损的站在地上,山林里既没有黑气也没有雾。他摸了摸脖子,回身看到一左一右站着两个虚幻的穿着盔甲的侍卫。他走一步,那两个淡金色的侍卫走一步,他不动,那两个侍卫也不动。

  至此,饶是他只有十岁,也明白了,那坠子是在保护他。

  


  现在,肖战走在下山的路上,手伸进袍里摸了摸,很好,穷。他回身从布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,那本册子里记载了肖家各门徒的出身入门时间下山时间及去向。看来他只好投靠六年前下山,和他关系最好的六师兄了。

  啊,其他师兄年纪太大,出山时间太早,也许早就不记得他了。

  本市江北区,肖战站在市区十字交叉路口,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,四处闪耀滚动的广告屏,目瞪口呆。

  是的,他从出生到现在没下过山,去过最远的地方,是隔壁山头。

  十分钟后,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来往的人看着斑马线边站着一个身着米色长袍,脚着布鞋,用一根莹润剔透的玉簪穿过发丝固定发髻,神色间尽是诧异的,生的白净到漂亮的男人,还以为他是哪个剧组的演员。直到有人试探性问:你是明星吗??

  肖战才摇头,收回视线说:请问江北区观音桥228号怎么走?

  那人指完路,肖战道谢。那人问:可以和你合张影么?

  肖战点点头,合完影看了看时辰,一路靠刷脸问人顺利找到六师兄下山后的地址。

  他站在门口,敲了敲掉漆的门,他六师兄的声音很快从里面传来:谁啊?大晚上的找你爸爸!

  ???

  肖战:我是肖战,六师兄。

  他说完这句话,门立马开了。六师兄站在院子里回头看他,院里堆满了木头和瓶瓶罐罐,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。

  六师兄宋致富满眼笑意走过去拍了拍肖战的肩膀:你小子,总算下山了!师傅……

  他半句话没说完,目光瞥见肖战眉心的家主印记。这印记只有肖家家族及门徒才能看到,他宋致富绝不会看错。

  两人一时静默,谁也没说话。宋致富半晌摸摸他师弟的头:今后,就跟着我吧。我有一粒米,也必定分你半粒。

  肖战有些感动,拉着他师兄听他说这些年的变化。


  第二天早上6点,肖战准时起床到院子里晨练。他师兄下山好几年,别的没学会,倒是把师门的作息丢得一干二净。

  他练了一个小时,打算去厨房做点早饭招呼他师兄起来吃饭。不一会,门被敲响。门外的人似乎很着急,那弱不禁风的木门被他敲得震天响。肖战正打算擦手去开门,他师兄想是被吵醒了,披着衣服走出来叉着腰对着门喊:这么早,什么急事找你爷爷!

  站在厨房的肖战:……

  门外那人喊:您上次卖给王家的符不管用!人家托我来给您传个话,今天有时间的话赶紧去一趟。

  宋致富一听是重金卖出去的符不管用,摸了摸鼻子,门被打开。

  那人赶紧走进来一边喟叹一边八卦:王家小儿子又被东西缠上了。也不知道是不是造孽哦……大的闭门不出,小的常年体弱……

  宋致富听完推着那人走到门口,说:知道了知道了。过会就去。

  等那人走了,肖战从厨房走出来问:师兄,你还会画符?

  师门不是没教过怎么画符吗?他们又不是道士,他们驱鬼从来都靠法器和灵力,就连肖战也只被他爹逼着学会几种简单的符文。驱鬼符……他都不知道他家有这东西。

  宋致富:没办法,要恰饭。

  按理说他这符虽然威力不大,也不可能会全无效果啊。宋致远想,他行走江湖好多年,依葫芦画瓢不至于这么失败吧。

  于是他收拾一下,和肖战一起吃了早饭。背着他那破烂不堪的小布袋打算去王家一趟。肖战正将碗筷放入锅内加水。宋致富一拍他的脑袋说:走,跟我一起去看看!

  肖战:啊?我去干什么?又不是我卖的符……我爹说了不能撒谎……

  宋致富:我给你买吃的,你在山里绝对没吃过。

  肖战:好的。



  江北区王家别墅。

  宋致富和肖战刚到门外就被请了进去。王父王母都在家。他们一见到宋致富,有些焦急有些泣不成声:大师,您去看看吧。我儿子他一直低烧不醒,那符按照您的指示好好的压在他的枕头下,怎么会这样……

  宋致富听完,和肖战对视一眼,点头走进一楼王子豪的卧室。屋内确实有邪气,不重,却像是刚聚集在卧室内。肖战皱眉从兜里掏出类似鼻烟壶的小瓶子,食指中指并列上举,低声默念一遍咒语,飘荡在上方的邪气却一反常态的飘出卧室。

  宋致富:可以啊师弟。我去看看符咒。

  肖战点头,转身对着王母说:邪气已出,我去看看。

  说完点燃自带的引路符,一路追着那一团淡淡的邪气。肖战一回神才发现,他被那邪气不知引到了什么地方。

  还好引路符的光还在,肖战趁机大打量身处的位置。这里的窗户像是被人用木头从外向内钉死,黑的伸手不见五指。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,他锁骨上一直闪着微弱的光的坠子,却好像突然变亮了一点。

  那团邪气站在一扇门外幻化成两个同样侍卫打扮的幻影,肖战听见他们用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重复道:去看看他吧。

  声音空洞死板,肖战却从中听出了恳求。而眼前的侍卫,让他猛然想起十岁那年经历的怪事。他下意识的点点头。

  那两个侍卫看他说完,继续空洞死板的说:他不想看见……他不想看见……我们走了……

  肖战却从这句机械性的话语里,听出来一股伤感。两个侍卫说完,凭空消失,只有门把手轻微动了动。

  肖战轻轻推开门,还好,屋内有灯,却并不见人。

  王一博躲在窗帘后,听到响动警惕的问:谁?

  肖战有点不知所措,举起双手:不好意思啊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

  王一博掀起窗帘一角,寻声抬眼看向肖战。

  肖战这时候才看清王一博的脸。一张脸小而精致,洁白如玉,眼角微微上调,他明明看上去年轻,一双眼睛却像深色的漩涡,黑不见底,眼里黯淡无光。这大概是王家的大儿子,肖战想。

  肖战慢慢向他靠近,害怕惊扰眼前的年轻人,同时,他的心底涌现出没来由的心疼,弯下腰朝他伸出一只手:我们出去吧。

  王一博目不转睛的盯着慢慢凑近的男人,他蓦然放大的脸和他唇下那颗灰色的痣,真像他小时候见过的大哥哥。

  王一博低下头,还是不说话。

  肖战只好蹲下身子,语气轻柔:不是你的错。

  王一博睫毛微颤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  他突然偏头看着肖战,眼底浮现微弱的光。直到肖战感觉腿都快蹲麻了。他才听到王一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。

  王一博:是你吗?那时候给我一把彩色糖果的大哥哥。

  肖战听他这么说,猛的想起来,他十二岁的时候在自家院子里见过一个给他口水棒棒糖的小孩。

  他那时候奶凶奶凶的,和现在完全不一样。

  肖战点头,随即有些抱歉:是啊。但是这次我身上没带糖。

  王一博罕见的笑了笑,率先站了起来拉肖战:没关系。

  

  

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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